【喻黄】唯有雁归来（五）
黄少天感受到喻文州的目光低下头去轻咳了一声，拿起酒瓶在喻文州眼前晃了晃。
“诶队长，你不会是真的信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怎么几年不见你变笨了啊？我开玩笑的，这种东西…”黄少天想说这种东西一看就是假的，但话到口头又咽了下去，喻文州不是笨蛋，他比谁都清楚，更没有掩饰的必要。
“好了好了来来来喝酒！”
喻文州也跟着笑了笑抬手，酒瓶碰酒瓶发出清脆声响在房间里回荡，喻文州仰头闷了口酒，清澈的酒流进口腔只剩下苦味，他却分不清那苦味是酒的，还是他的。他知道黄少天自考到了b市，知道他到外留学，也知道黄少天的父母反对他们。因为他曾在b市遇到过黄少天的母亲，那位一向温顺和善的母亲在看到他的一刻就变了脸色，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和痛恨，如果不是她身边的人拉住她，喻文州毫不怀疑她会冲上来给自己一巴掌。
后来喻文州偷偷跟着黄少天的母亲隔着一条街几棵树看到了黄少天戴着耳机的侧脸，喻文州怕黄少天为难，没有直接上去，等了一些日子岔开了黄妈去接黄少天的时间，但是他再去的时候，黄少天的同学就告诉他黄少天已经出国了。那张只有一个模糊侧脸的画面，就成了喻文州接下来的几年里每次梦到都彻夜难眠的片段，他一直在想，能让黄少天都皱起眉头冷着脸隔绝起来的世界，该是有多么冷酷和令人绝望。
喻文州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他怕自己做出什么不合时宜的动作，只好把注意力都转移到吃的上来
“吃饭吧。”
他看了看满桌的菜先夹了一筷白斩鸡，才放到嘴里就差点吐出来，这上面至少撒了三遍盐。他压住自己的冲动尝了尝其他的菜，却发现只有白斩鸡是这样的，他看了看正在吃其他菜的黄少天，想了想直接把白斩鸡抬到自己面前和秋葵放在一起，边喝酒边吃。
等到他把鸡吃完的时候，手边已经摆了俩个空酒瓶了，手里还剩半瓶。黄少天有点被吓到，他记得当年喻文州的酒量撑死也就一瓶，从来不会喝多的。
“卧槽喻文州你喝这么多还不醉啊！你酒量怎么练出来的，你喝酒你老婆不管你啊？”黄少天边说边就去抢酒瓶，一着急把喻文州三个字都给带出来了。
“没有。”喻文州把酒瓶往自己的方向挪了挪，颇有点酒劲上头周泽楷附体，黄少天还在猜喻文州说的是没有练过还是老婆不管，就听着喻文州小声嘟囔，“没有老婆。”
黄少天够酒瓶的手僵在了半空，他想了想喻文州发在微博的儿子的照片“没老婆你哪儿来的孩子，这是结了又离了还是你干脆偷的啊！你爸妈同意吗？”
“领养的，他们同意了，他们…”喻文州话说到一半却没能再说下去。
黄少天听着觉得自己抓住了一些头绪，如果喻文州没有结婚没有伴侣，那么…那么自己做的又算什么？喻文州说话的声音很轻，浮在空中却又坚硬的如同刀尖直直戳进黄少天的心脏，一击致命。
喻文州伸手拉住黄少天顿在半空中的手，两个人手心都是薄汗，滑腻腻的有些拉不稳当，他抬头要看黄少天却被一把捂住了眼睛。“你别看我。”黄少天的声音有些沙哑，听得出他在控制自己的情绪。喻文州安安分分的拉着他的手，他知道黄少天动摇了，他想最后再试一次，不考虑后果的再试一次，所有的后果他都愿意一人承担。
“队长，我三十五岁了。”
“我知道。”
“不管怎样，他们都是我的父母。”
“我知道。”
“我，得背负起属于我的责任来，我也挺，喜欢她的…”
“我…”喻文州张了张口却没能把他原本想说的话说出来，以前叶修开玩笑，说能降住黄少天的只有喻文州。现在想来却满是嘲讽，哪里是他降得住黄少天，仅仅因为对方一句话就丢盔弃甲的人，明明是他啊。
“知道了。”喻文州最后说出的话语声音低到连他自己也听不清。
黄少天感觉到喻文州上下抖动的睫毛在手心里瘙痒，脑海里突然就空白一片，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对着喻文州的唇角吻了上去。
这又算什么呢？黄少天想，太过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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